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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黯」，或黑白講－－寫在《現代寓言》之前

（一）

春天，鳥聲清亮婉轉，往往教人聽得癡迷。

癡迷之餘，卻也不禁疑惑，到底他在傳達什麼樣的訊息，僅僅是本能覓食、求偶、示警的啼喚，可曾還有其他涵義？

悅耳不悅耳，鳥自己在乎嗎？

「子非魚，安知魚之樂？」

「子亦非余，安知余不知魚之樂？」

永遠是吵不完的架。看來能通鳥語的公冶長先生在世，也解不開這樁千古疑案吧！

（二）

造物主在創造了伊甸園之後，又創造了一個人－－亞當。祂給亞當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，就是為天地萬物命名。

我不知道亞當先生是根據什麼叫那個體積龐大、鼻子長長彎彎的為大象，小鼻小眼、動作機敏的為老鼠？為什麼荷花不可以當作玫瑰，麥子不能叫稗子？

似乎到今天，沒有誰懷疑過什麼，也不見有誰提出抗議？我們只是給自己定了型，理所當然的替他們分類。好的，壞的；尊貴的，卑賤的，如同我們給自己分類一樣。

我常想，倘若當年是另一種動物芍沐了亞當的角色，今天又會是怎樣一個世界。更好或更壞，更有秩序或更混亂？

人，還是人，或是變成其他的動物？這是一個頗耐人尋味的問題。

（三）

據說，在伊甸園裡，人不單可以和造物主直接面對面講話，人和其他動物、植物也一律平等，彼此了解溝通。看聖經就知道，亞當夏娃和蛇之間有多麼精采的對話，似乎動物的智慧還高於人。

直到這兩個「不肖」的祖先犯了錯，被造物主趕出了伊甸園，從此以後，不止跟造物主越來越疏遠，跟其他的動植物也劃清界線。

到底有沒有伊甸園呢？到底能不能再回到伊甸園呢？和所有的動物、植物和平相處，我們說他們的話，他們也說著我們的話，相互了解，相互疼惜。

這是神話，還是夢話，或是一則則寓言故事？

（四）

中共勇於向中國文化挑戰，硬是把老祖宗的文字簡化，偏偏又發明了許多新字，例如「黯」，作「好」字解，昔人倉頡造字，殫思極慮先「女」後「子」是謂好。中共不知是否為推行一胎化政策，「不准超生」的結果，改「好」為「黯」，實在也夠嗆的。

這是一位大陸同胞告訴我的。

妙的是，在台灣，你若說人「黑白講」，肯定是罵人的話，胡說八道嘛！

《現代寓言》亦作如是觀。「黯」，或黑白講，也由讀者自行評斷吧！

杏林子
民國八十三年三月
於新店花園新城